马克一号小心翼翼地潜入了这栋别墅的中控网络,这次安德烈特别提醒它小心可能存在的人工智能。
可是真的看见这里的人工智能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,马克一号也有点愣神,因为它和自己真的很象。
“汝67”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这个小家伙,记得“汝”临走时交代,碰到这个小家伙不用发出警报,就看看它要做什么,然后通知她。
所以两个很象的人工智能便在这个网络里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望着。
马克一号满心疑惑,按照常理,作为入侵者的自己,理应遭遇激烈的阻拦,
它试探性地向前挪动了几步,而对方见状,竟也后退几步,还特意让出一条信道。
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难道它误将自己当作同事了?
这两个人工智能互相试探了一阵,马克一号发现真的没有什么危险,便大摇大摆地开始执行任务。
它熟练地潜入所有监控系统,又“侵入”别墅主人的个人电脑,查找着对自己有用的资料。
而“汝67”只是在边上静静地看着,也不出声。
距离黑色飞艇离开还不足两小时,安德烈便收到了马克一号传来的完整调查报告。
不禁暗自思: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,这个背后幕后根本不存在强大的人工智能?
然而,当他看到马克一号在报告中描述的奇特经历时,也不由得愣住了一一竟有个与马克一号一模一样的人工智能,在一旁全程默默观摩,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阻拦的意图。
次日早餐时分,安德烈向张振宇说起了这件怪事。两人眉头紧锁,陷入沉思。“马克一号是我在泰勒的赌场俘获的,而昨天调查的那个别墅主人,我猜测他们之间存在一个共同点。”安德烈率先打破沉默。
“是什么?”
“如果昨天那两人确实和天青漩露有关,那么他们共同点便是这种新型毒品。”
“所以这个人工智能是那个组织的,你俘虏了它的复制品之一,结果这次又碰到另一个复制品?然后那个人工智能以为新同事来了,没有管它?”张振宇有点惊讶这个巧合。
“没错,目前看来,这是最合理的解释。”安德烈点头确认。
“那是不是我们对这个组织有了很大的优势,只要不碰到主智能,我们就能用这个方法,骗过他的其他复制品?”张振宇想象道。
“理论上是的,但是这里不是偏僻的蓝宇星,在网络发达的地方你也不知道当时碰到的是复制品还是主智能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复制品都是同样的行为模板。”安德烈给张振宇泼了一盆冷水。
“但是,这次我们算是赚到了,马克一号找到什么情报?到底什么人对丰谷酒庄频繁下手?”
安德烈打开一个光幕显示出一个华人中年男性的头像,说道:“刘泽,圣弗兰的一家独立生物制药实验室的负责人。”
“独立实验室?不属于任何机构或集团公司?”
“从法人构成来看是这样,但由于不是上市公司,幕后股东构成无需对外公布,目前还查不到。”
张振宇问道:“那是这个实验室对隔壁的酒庄感兴趣?想要开始研究葡萄的种植和葡萄酒的酿造?”
“从刘泽这里查询到的信息来看,应该只是他个人对这个酒庄感兴趣,在这段时间查询了大量酒庄的信息。”安德烈分析道。
“昨晚那两人回去后,他有什么后续动作?”
“从监控看,目前没有任何后续的动作,我已经要马克一号时刻监视他了。只是他去实验室上班的时候,我们无法监控他的行动。”
安德烈问道:“我们要去那个实验室查一查吗?也监控起来?”
“那个实验室很可能与那个组织有关,我觉得还是别轻举妄动,以免打草惊蛇。”张振宇思考一阵说道:“如果是这个刘泽私人的行动,那么应该不会在实验室谈这些私人的事情。现在只要他偃旗息鼓,我们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毕竟我答应了老太太尽量不伤人,和平解决。”
安德烈耸耸肩说道:“反正,我们工作到酒上了拍卖会为止,我喊马克一号就在那里监视着这个刘泽,希望他不要给我们找事吧。”
远在一万光年外的菲力卡星系,一颗如同孤独行者般绕着星系恒星公转的小行星上,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工建筑。这些建筑错落有致,宛如一座悬浮在宇宙中的半人工空间站,
这里便是菲力卡星系最大的监狱。
星际时代,监狱大多选址太空,有的由小行星改造而成,有的是纯粹的空间站,甚至有些星球政府为节省开支,直接将退役的大型或超大型星际飞船改造成监狱使用。
但他的心中仍怀揣着希望,坚信好友田中一定会想尽办法将自己救出,无论是争取减刑还是假释。毕竟他们还要一起去查找泰拉斯的宝藏,
他坚信,一旦找到那份宝藏,自己的后半生将沉浸在无尽的荣华富贵之中,甚至能够踏入更高层的上流社会。
因此,他与那些刚入狱便陷入颓废、悲观情绪的犯人截然不同,总是以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每一天。
比如现在到了放风的时候,泰勒早早便站在单间牢房门口等着。
时间一到,牢门自动缓缓打开,发出轻微的“喻喻”声。
他象一个成功的大老板一样,迈着大步走了出去。
今天的过道比较拥挤,泰勒把靠近自己牢友呵斥一顿。
当排的长队终于开始动起来后,他便被人群裹挟着向着放风的星空广场走去,已经没人理会泰勒的叫骂。
很多人嫌这个梳着背头的男人走得太慢,纷纷从他身边挤过去。
就在快要走到过道出口时,泰勒突然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,一阵轻微的刺痛感传来。
但在这拥挤的人群中,肢体接触、磕磕碰碰早已是家常便饭,他并未多想,只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,继续随着人流向前挪动。
终于,来到了透明罩顶的星空广场。抬头望去,满天繁星闪铄。本星系的恒星看起来只不过是稍大一点的星星。
泰勒思绪飘向远方,脑海中不断勾勒着找到宝藏后奢侈生活的画面。
突然,他感到一阵胸闷,接着剧烈的胸痛让他弯下了腰,蜷缩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,他伸出一只手撑在地上,缓缓地栽倒了下来。
过了一会儿,胸痛稍有缓解,但心悸的感觉却愈发强烈,让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。他艰难地翻了个身,平躺在大厅的地上,不自觉地张开双臂,仿佛这样的姿势能让压抑的心脏好受一些。
泰勒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,勉强张开一双眼睛看向透明罩顶外的星空,随后,双眼缓缓闭上,再也没有睁开。
四周放风的人来来往往,竟无一人留意躺在地上的泰勒。大家都以为这个中年人在地上休息,
毕竟在这封闭的监狱里,被关久了的人总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。
直到放风结束,空荡荡的大厅里,只剩下泰勒那具安静的尸体,这才引起了管理员的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