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他,这个她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,突然轻轻地笑了,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苦涩。
她说得极轻,却象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。她看着他骤然深沉的眼眸,继续说着:
她的声音颤斗着,带着哭腔,却固执地不让眼泪掉下来:"我说我只想要你和我的世界,那不是逃避责任,那是我愚蠢的、想要独占你的方式!我以为把孩子们推开,你就能象以前一样,只看着我一个人……"
她的目光落在玄关柜上镜子里脖子上那条璀灿的钻石项链,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"慈善拍卖会?陪你去?好,我去。我会戴上它,笑得比谁都得体,让所有人都羡慕金夫人。
她终于抬起手,接过了他之前递来的那杯酒,指尖冰凉。
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她的喉咙,也烧掉了她最后的尊严。
“戏,我会演好。”她抬起眼,目光里是一片沉寂的灰烬,“金夫人该有的体面和手腕,我一样不会少。但是金彦……”
她的指尖在他领带上停留一瞬,随即收回。
“从今往后,我们之间,只剩戏了。”
说完,她不再看他,转身要离开。
金彦拉着她的手:“还有我的欲,我是正常男人,还是你希望我找小三。”
贺兰咬牙:“你非要这么羞辱我吗?这就是你说的就事论事?”
“我是男人,贺兰。这是生理须求,不是情感须求。”他微微前倾,压迫感如山雨欲来,“如果连这个最基本的‘功能’都无法在婚姻内得到满足,那么我想,我的公关团队需要开始准备新的说辞了。”
他松开她的手,转身走向酒柜,又倒了一杯威士忌。
“你可以选择维护你作为‘金夫人’最后的体面,也可以选择让整个上流社会看你的笑话。”他背对着她,声音冷硬,“但你要明白,一旦走到那一步,你失去的将不止是丈夫,而是‘金夫人’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。”
贺兰站在原地,浑身冰凉。她终于明白,这不是商量,而是最后通谍。
金彦转过身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:“现在,告诉我你的选择。”
贺兰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,那笑声里淬满了冰碴,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尖锐嘲讽:
“怎么,金大家主?是不是还要白纸黑字签个协议,明确规定一周几次,一月几次?或者……”她上前一步,仰头逼视着他,眼底是燃烧的屈辱和反叛,“你需要我随传随到,象你办公室里那一排召之即来的秘书一样?”
她的话像刀子,试图割裂他从容的面具。
“可以啊。”金彦放下酒杯,玻璃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而冰冷的一声响。他转回身,脸上竟没有半分被激怒的痕迹,只有平静。
“如果你觉得用合同条款才能让你有安全感,我不介意让法务部拟一份。”他的语气平淡得象在讨论一份商业合同,“频率、时间、地点,都可以明确。至于‘随传随到’……”
他微微眯起眼,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刮过她的脸。
“那要看你的‘服务’,值不值得我‘随传’。”
这句话比任何怒吼都更具羞辱性。他将一场夫妻间最私密的交互,彻底贬低为一场按质论价、看值不值得的交易。
贺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她看着他,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男人。他不仅关上了爱的门,如今连最后一点温情的遮羞布都要亲手撕碎。
金彦向前一步,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笼罩下来。
“但现在,”他低下头,气息拂过她的耳畔,声音低沉而致命,“告诉我你的选择。是签这份‘协议’,继续做你风光的金夫人,还是……”
“好。很好。”
“金彦,”她清淅地吐出他的名字,“既然你把一切都当成生意,把我们都明码标价。那这笔生意,我不做了。”
她深吸一口气,用尽全身力气,一字一句地砸向他:
“你去找别的女人解决你的‘欲’吧!现在,立刻,就可以叫你的公关团队开始修改方案了!”
“你不是要选择吗?这就是我的选择!”
“我不要你的‘协议’,不要这令人作呕的‘服务’评估!金夫人这个头衔,连同你这个人,我都不要了!”
她指着门口,声音斩钉截铁:
“现在,带着你的威士忌和你的‘生理须求’,滚出我的视线!”
“这出戏,老娘不奉陪了!”
金彦笑了:“贺兰,这场游戏,你没有资格叫停,”
“贺兰,这场游戏,从你选择嫁入金家那天起,你放弃我们四人开始。规则,由我定。至于叫停……”
他已站定在她面前,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角落,
“你,没有资格。”
四个字,斩钉截铁,彻底碾碎了她刚刚燃起的、试图反抗的微光。
他抬起手,并非要动粗,而是用指尖轻轻拂过她因激动而微微颤斗的唇瓣,动作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亲昵和亵玩。
“公关团队?”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象是听到了什么幼稚的笑话,“他们确保每一个镜头都能捕捉到金氏夫妇的‘恩爱’与‘和谐’。他们的存在,是为了维护金家的声誉,处理我需要他们处理的信息。而不是为你一时冲动的‘不奉陪’,去编造一个弥天大谎,让金家成为整个圈子的笑柄。”
“你以为掀了桌子,游戏就结束了?不,游戏只会换一种更让你难受的方式进行。比如,我们离婚后,你依旧会跪下来取悦我……你猜,舆论会嘲笑谁?”
每一个字,都象一把钝刀,缓慢而精准地切割着贺兰的神经和尊严。
“你可以不要‘金夫人’的头衔,试试看。看看在身败名裂之后,你贺兰这个名字,还值几斤几两?看看你那些所谓的‘朋友’,还有几个会对你敞开大门?再看看你银行账户里那些依靠金家分红积累的数字,在我停止供给后,还能支撑你几天?你的私人飞机,你的巴黎时装秀……”
“所以,收起你那套玉石俱焚的把戏。”他这次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命令,“选择权,从来不在你手里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她颈间那条他亲手戴上的钻石项链。
“记住,戏台,是我搭的。你既然上了台,是满堂彩还是狼狈收场,由不得你中途罢演。”
她看着面无表情的金彦,轻声道:
她放下空杯,发出比刚才更清脆的一声响,仿佛为这段感情画上了休止符。
贺兰走到门口:“金彦,你真的不给蓓蓓一个族人的机会吗?她是我们的女儿。”
金彦:“你再恨我,也没有出卖金家,这是我可以一直给你金夫人的位置,当蓓蓓回来说要把股票卖给沉家,就已经被整个金家排除在外,我是她爸爸,但是我流着金家的血。”
贺兰:“最后两个问题,你还爱我吗?你会放我自由吗?”
金彦:“非常爱,但是我把爱关起来了。不会,永远不会放你离开。”
贺兰头也回走了门缓缓关上。
酒店套房里,金彦依旧站在原地。
他走到落地窗前,俯瞰着京城的万家灯火。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孤寂的身影。
他拿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老覃,”他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冷静,“拍卖会,安保再加强一倍。还有,把给蓓蓓的那份‘远亲’协议,做得……体面点。”
挂断电话,他久久地站在那里。
“啧,”金鑫把摄象头转回自己,无语道,“大哥,二哥,你们不觉得爸爸和妈妈就象两个闹别扭的小朋友吗?一个打死不放手,一个打死不离开。妈妈掀桌子要离开,爸爸脸都不要了,威胁利诱不让妈妈离开。这要不是爱,是什么?爸爸说什么把爱‘关起来了’,真关起来了,他能不放妈妈走?你看他对蓓蓓姐多干脆利落。”
金琛看着妹妹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,坏笑着揉了揉眉心:“小傻子,你才看出来?没有想到妈的枕头风还是很有效果的,爸爸叫覃叔把蓓蓓的远亲弄得体面点~”
远在部队的金瑞也嗤笑一声:“他俩这出戏都唱了二十多年了。妈不爱我们三个,这事儿我们不是早就接受事实了么?”
“对嘛!”金琛接过话头,“但为什么非要告诉那两个二百五,他们其实还深爱彼此呢?看他们互相折磨,互相较劲,不是挺有意思?”
金鑫愣了一下,随即恍然大悟,脸上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狡黠笑容:“有道理哦!看破不说破!”
金瑞不解道:“蓓蓓为什么像妈妈那样掀桌子,爸爸就直接同意驱逐?妈妈被爸爸打击,直接掀桌子,妈妈掀桌子,爸爸还会哄着?大哥,为什么?”
金琛:“妈没有背叛爸爸也没有出卖金家,尤其妈妈知道爸爸的独占欲,她和任何男人都保存距离,能不和别的男人说话就不和,妈妈闹那在爸爸眼里是情趣,爸爸愿意哄,妈妈一直想要游轮,估计下个月爸爸一定会买给妈妈;爸爸告诉蓓蓓别和沉家联系,知道蓓蓓把苏晚来金家合作的事告诉了沉家,那一刻开始,蓓蓓在爸爸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位置了。”
金鑫笑眯眯说:“大哥、二哥你们说妈妈在慈善拍卖会后把爸爸哄好了,爸爸会给蓓蓓族人的身份吗?”
金瑞把手臂的绑带取下:“所以会闹的孩子有糖吃,但前提是得在自家院子里闹。上次,妈妈想要私人飞机,哄了爸爸一个月吧?估计要三个月,爸爸才会松口。”
金琛挑眉:“爸爸是不会同意的,不过会给金蓓蓓一个机会,会给金蓓蓓一年的时间考察,交二叔三叔设计金家的‘熬鹰’计划表,金蓓蓓合格后,才会给金家族人的身份。小傻子,你不许插手,你以后见到蓓蓓离十米远。”
金鑫点点头:“我又不傻,我去劝爸爸接纳蓓蓓姐,爸爸就会想起我进icu,更加不会同意了。”她这次觉得她应该怎么样去做了,她以后。不会出现在金蓓蓓的世界,妈妈应该可以让爸爸改变决定。
金瑞眨眨眼:“小傻子,听贞贞说,你和贺哥的谈恋爱?怪不得,那时候第一次见面,贺哥把那辆布加迪黑夜之声借给我赛车,之后他车库的跑车随便我开。”
金鑫:“……”贺砚庭你这个混蛋,你知不知到二哥高三去塞车,可怜的她天天晚上都去堵着二哥,觉都睡不好。
“走了,小傻子,”金琛在屏幕那头挥挥手,“钱钱做了我爱吃的糖醋排骨,再晚回去,你嫂子该生气了。”
“大哥把握时间,早点生出我的侄子侄女,拜拜!”金鑫欢快地应道。
金瑞听到军号声,也挂了电话。
视频挂断,屏幕暗了下去。
金鑫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,仿佛刚刚看完一场与己无关的精彩话剧。
爸爸妈妈的婚姻里,让三兄妹在爱情里,都是不正常的,但是唯一正常的事,不找小三。
大哥和大嫂之间,在十年里,如果不是大嫂的包容,他们早就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