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大家伙没记错,你馀主任好象是有老婆的人吧。
前两天老婆被劫了,还一脸忧心忡忡,茶不思饭不想的焦急模样。
这会儿瞧着又为了其他女人伤心难过,这是演的哪一出。
尤其是吴敬中。
瞧着自己这个学生这幅没精打采的模样,更是恨铁不成钢。
当初他可是卖力撮合两人的婚事,虽然有点自己的私心在里面,但那小女子条件也着实不差
两人算是郎才女貌。
奈何馀则成摆出一副宁死不弃糟糠之妻的坚定态度,他也只得悻悻作罢,由着他去了。
现在被人甩了,又开始患得患失。
此刻,吴敬中是怒其不争。
有心责备几句。
可瞧着馀则成萎靡不振的可怜相,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在山城的时候,就让那个女红党摆了一道。
现在好不容易养好了,又被穆连城这个侄女给耍了。
结婚这么多年,老婆还一直没怀上孩子。
悄模去药店抓点药治病,还让人给盯上了。
也是够惨的。
说起来,这两天手头事多,倒把联系老中医的事给忙忘了。
吴敬中长叹一声,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马奎看的是一头雾水,不知道这俩人演的是哪一出。
瞧着满脸苦涩的馀则成,马奎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。
不得不说,老馀这波机会抓得很是时候。
沉砚舟刚把烂摊子收拾干净,没心情盯他,只想带着那俩倒楣鬼早点回金陵交差。
老吴又发了笔横财,顺带手柄佛龛暴露的事也处理掉,此刻心情大好。
这时候捅出来被穆晚秋摆了一道的事,伪装成一个十足的受害者,效果直接拉满。
既然能被一个娇小姐耍弄,那被早有图谋的女红党接近,也就不是什么难解释的事情。
很合理。
都是男人,一点情场上的风流债,吴敬中很能理解。
安慰几句,吴敬中这才想起穆府那档子事,当下也没避讳馀则成,直接转过头问起陆建亦。
“穆府那边,有什么收获吗?”
陆建亦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一旁的馀则成,心下了然,恭声回答道:“是的,根据穆连城交代的地址,在后院墙根下起出两箱黄金,还有几套瓷瓶瓷罐,“
“东西太惹眼白天没法动,我已经查封了穆府,留了个在那边看着。”
闻言,吴敬中脸上的笑容愈发浓厚,满意地点点头。
倒不是他偏爱行动队,实在是办事牢靠,让人省心。
不提马奎,即便是下面的分队长,处理起事情来也是井井有条,想得也很周到。
唯一的美中不足,就是下面人见识有限,认不出那些古董的年代。
但能让穆连城留作压箱底的东西,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普通货色。
如今手里握着满满一仓库的好东西,这会儿老吴的定力也有了明显提升,没有了当初的急不可耐。
待陆建亦离开后,吴敬中招呼两人坐下。
马奎心中有所明悟,老吴这是担心他一家独大,有意把馀则成拉进来。
刚才让陆建亦当着馀则成的面汇报,也是存了这份心思。
但凡当时陆建亦略有迟疑,或者有征求自己意见的迹象,今天这事就不是这个局面了。
老吴会果断把馀则成排除在外,然后把事情全权交给自己,以降低戒心,而后慢慢剪除他的羽翼。
说到底,没有哪个领导会喜欢不听招呼的下属。
一起捞钱的固然是心腹。
但心腹的心腹,首先还是自己的下属。
一旦有了指使不动的迹象,那就是双方分道扬镳之时。
马奎倒是很能理解老吴的想法,也能理解如此试探的原因。
毕竟即将成型的生意网,其中涉及的利益大得惊人,即便只是其中的一份收益,也足以让人疯狂。
谁也不能保证,自己在这种巨大的诱惑下还能保持本心。
作为津门站站长,吴敬中不便亲自插手生意,必须再拉一个人入场,两人互相监督制衡,才能最大程度的确保这份生意能够长期做下去。
纵观津门站上下,再没有比馀则成更适合的人了。
而且引入馀则成,也不会使得自己过度反感。
更重要的是,馀则成也会对他更加地死心塌地。
如此一来,三人的利益牢牢绑在一起,也能确保不会有人中途掉队。
老吴这一手堪称润物细无声,而且是看准了才落的子。
当下,马奎深深地看了眼若无其事,依旧谈笑自若的吴敬中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钦佩之意。
也就是老吴专注捞钱,上进心不是很强。
否则军统里有没有毛人凤的一席之地,还真不好说。
馀则成显然也品出味来,趁着空隙朝他抱歉地笑了笑。
马奎回以善意的一笑,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。
众人拾柴火焰高。
这份蛋糕做大,对大家都有好处。
只顾着眼巴前的那点甜头,注定是走不远的。
而且他本就无意求上进,自然犯不着搞什么争权夺利的把戏。
只要不眈误自己捞钱,谁当这个副站长都无所谓。
吴敬中招呼两人落座,亲自泡了两杯热茶递到两位心腹爱将手里。
“这段时间都辛苦了,等送了沉砚舟,咱们也能喘口气,”
吴敬中微微一笑,随即看向馀则成道:“则成,有个事得给你通个气,,“马队长揽了个生意,一个人也忙不过来,”
“思来想去,也只有交给你们俩去做,我才能放心。”
随即把事情详细讲了一遍。
馀则成听完瞬间懵了。
他没想到,这俩人居然不声不响地弄出这么大的生意。
此事涉及驻军、美军以及港岛许家,假以时日,未来将会形成极为可怕的关系网。
这其中意味着什么,无需多言。
而且有各方势力兜底,也无需担心他人凯觎。
馀则成没怎么尤豫,便立刻答应下来。
他当然看出吴敬中有意让他和马奎互相制衡监督,但这本就是应有之意。
而且马奎显然也并不介意。
况且即便没有馀则成,也还会有张则成,李则成。
任何信任都是有限度的。
吴敬中是绝对不会放心,由一个人管理这摊生意的。
大家都是明白人,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。
先小人后君子,日后免生龃号。
事情敲定,吴敬中心情大好。
想了想,当下大手一挥,“穆连城府上搜出来的东西,你们俩分了吧,不用往我那送了。”
“搬来搬去,怪麻烦的。”
闻言,两人对视一眼,皆是起身道谢。
“坐坐坐,都坐,”
吴敬中摆了摆手,抱着骼膊笑道:“等这摊生意支起来,咱们也能划拉点养老的钱,“
“委座心系国家,装的是九州万方,”
“咱们顾好小家,不给他老人家添乱子,就是最大的贡献了。”
这话明显是在说沉砚舟。
吴敬中虽然借此人之手柄麻烦事平掉,但打从心眼里还是不怎么待见他的。
没有任何一个上级,会喜欢如此行事风格的下属。
尤其是跟自己手下两员大将放在一块对比,更是被甩出几条街。
他之所以破天荒地豪气一把,也是为了笼络两个心腹。
毕竞前段时间任由沉砚舟折腾,马奎和馀则成嘴上不说,心里难免有些劳骚埋怨。
而且穆连城存储在水兵仓储里的东西,就已经足够他消化好一阵了。
自己拿了大头,多少也得给下面人分点。
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。
一个劲画饼,见不到实际好处,没人会真心替你卖命。
而且未来这摊巨大的走私生意,两人也是要在里面拿分成的。
吴敬中不是很懂生意,但他了解人性。
别人的生意,过得去就行。
反正钱也不是自己的,无需尽心尽力。
可要是自己的生意,那就不一样了。
挣的每一份里面都有自己的,必定是时刻上心。
马奎心下了然,如此做法早在意料之内。
老吴为人还是厚道的,否则自己也犯不着非要拉上他入局。
这摊生意着实太大,有个像老吴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坐镇,他这心里也能多些底气。
再者,老吴的关系网也不是盖的。
抛开和建丰的同窗之谊不谈,深耕军统多年,深厚的底子比之马汉三这种老资格,亦是多逞不让。
原剧里,上面每每有点风吹草动,总是立马就能得到内幕消息。
这份探听消息的能力,即便是谢若林这种职业情报交易人,也是拍马难及。
又聊了一阵,两人起身离去。
吴敬中坐在沙发上没动。
思索片刻,起身来到办公桌前,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。
“接局线,”
“港岛站,601。”
不多时,电话接通。”老谢,我是吴敬中啊,“
“哈哈哈,是有日子没见了,有机会来津门转转,兄弟我做东,“
“恩,是这样,有件事还要麻烦老兄行个方便,帮忙查一查港岛许家,“
“对,尤其是许家二公子的详细资料,”
“等你消息,好,谢了。”
挂断电话,吴敬中笑容一敛,眼底闪过一丝精光。
他并非是怀疑马奎。
实在是事关重大,不能出半点岔子。
虽然涉及各方势力,但也难保不会有胆大包天之辈选择挺而走险。
狸猫换太子,戏文上就有。
太阳底下哪有新鲜事。
关乎自己的养老钱,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