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粒是被脸上粗粝的舔舐感弄醒的。
“呼噜呼噜”的摩托声、湿热的舌头、冰凉的鼻尖……
她勉强睁开眼,然后被湿漉漉的口水糊了一脸。
“别舔我了,米斯!我醒了!”米粒狼狈地用手挡住大狗的热情攻击。
听到她的喝止声,米斯这才停了下来,也给了她喘息的机会。
女孩坐起身,她的头发凌乱得象被十级狂风摧残过的杂草,脸上全是带着狗味儿的口水。
我是谁?我在哪里?我怎么会遭受这些?
女孩生无可恋地坐在那里,满脸呆滞,一旁的黑犬高兴地摇着尾巴,还在不停地用头蹭她无力放在被子上的手。
“看来米斯的早起叫醒服务效果不错。”
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将神游天外的她拉了回来。
她回过神,抬起头,撞进了满是笑意的温柔瞳孔之中。
高大的男人系着不太合身的围裙,紧绷的粉色布料下是鼓鼓囊囊的胸部,抽绳紧紧地系在腰间,将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显露无馀。
而且最重要的是——
他没有穿上衣。
围裙下面是赤裸的身体。
他就这样端着盘子走向她,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走动而起伏不定,晨光洒进客厅,温暖的光芒将他健壮的身体轮廓勾勒得是如此清淅。
这种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场景给米粒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冲击。
她竟然从对方的身体中感觉到了一丝色气。
女孩下意识撇过眼神,不敢看他,也忘记回复对方调侃的话语。
但是过了几秒,她又偷偷地抬眼,想再看一看那具充满力量感的躯体,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。
“米粒,你的脸怎么这么红?”
男人似笑非笑地问道。
听见对方这么说,本来就做贼心虚的女孩赶忙伸出双手捧着脸颊,感受温度。
果然烫得吓人,几乎可以煮鸡蛋了。
她强装镇定地回复道:“可能因为我有点热吧?”
顿了顿,她又问道:“菲尼克斯,你不冷吗?”
“不冷啊。”男人笑眯眯地回答道,“我也有点热呢。”
“和你一样。”
怎么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呢?
女孩有些心虚地想着。
她抬眸,刚准备说什么,那饱满结实的胸肌就几乎怼到了她的脸上。
男人弯着腰,慢悠悠地把餐盘摆在她面前的茶几上,抹着果酱的可口华夫饼上方是他那一眼便可望见的沟壑。
米粒的脸更红了。
她想提醒对方把衣服穿好,却想起来这是他的家,在自己家里裸身穿围裙好象并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。
她只是没有想到,平时看起来那么温和有礼的菲尼克斯,私下在家里,竟然会穿得这么……性感。
好吧,她其实是想说骚气。
象这么骚气的人,她之前只见过一个。
等一下,自己在想什么呢?怎么可以这样轻浮地看待好心收留她的菲尼克斯?这太不应该了。
米粒试图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驱赶出去,但是刚刚的场景几乎刻在了自己的脑子里。
好在男人终于直起身,笑着对她说道:“饿了吧?快吃点早餐垫垫肚子。”
“你不吃吗?”米粒看着面前一大盘食物,过热的大脑稍稍冷却,有些疑惑地看向围着粉色围裙,微笑地站在一旁的男人。
对方现在这个样子好象立在一边的男仆。
不对,米粒,你又在想什么!这太没礼貌了!
她在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。
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了?为什么自己会老是这样想菲尼克斯?
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,就听见对面的男人回答道:“我已经吃过了,还出去晨练了一圈。”
米粒下意识看向时钟,发现竟然已经十点了。
自己居然会睡到这么晚才起。
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对方,而男人却对她露出了安抚般的笑容,眼里满是包容:“你快点吃吧,不用管我,昨晚这么折腾,你肯定累坏了,也饿极了。”
想到昨晚的事,米粒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。
她不愿意让菲尼克斯看出自己的难过,掩饰般地站起身,和他说了一句:“我想先去洗把脸。”
“去吧,洗手间在左手边。”男人给她指了个方向。
女孩穿着软绵绵的拖鞋,按照他提示的方向,走进卫生间,没有注意到刚刚糊了她一脸口水的大狗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进来。
她用热水洗了把脸,洗去满脸的疲惫与污渍。
无意中的抬眸,她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。
水珠浸湿了她的脸庞,女孩眉眼间透着一股不知去往何地的迷茫。
接下来该怎么办?
她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而镜中人也静静地凝视着她。
没有人可以给她回答。
她想起来维娜给她的纸条。
但是纸条被她放在路易斯家里卧室的桌子上,那天晚上实在太急了,她根本没有想到、也没有时间带走它。
路易斯……
她不想再去想这个名字,也不想再见到那个人。
至少现在不想。
但是自己现在要怎么办呢?她存下来的钱以及必备的生活用品和衣物都没有带出来。
她现在简直是穷途末路了。
而当她上完厕所,起身时,却发现事情还能更糟。
她来月经了。
刺眼的颜色落在内裤上,米粒只觉得天都要塌了。
菲尼克斯家的沙发不会也被她弄脏了吧?
她不敢再想下去。
只能欲哭无泪地坐在马桶上,恨不得自己能顺着下水渠道,被这个马桶一起冲走。
一个人怎么能倒楣成这样?
米粒看着一旁伸着个嘴筒子,还想探嗅布料上的血腥味的米斯,用力地把它推开。
“你什么时候跟进来的?快出去!”
大狗感觉到了女孩崩溃的心情,不知所措地蹲在一边,耳朵也耷拉了下来。
冷静点,米粒,不要迁怒米斯,是你自己走神没有看见它,它又没做错什么。
而且它只是一条狗,它又不会开门,怎么出去?
看着可怜巴巴的大狗,米粒心软了。
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了。
提起裤子,当作无事发生,偷偷去看一眼被被褥盖住的沙发,然后找菲尼克斯借钱,去商店买卫生巾?
不对不对,自己现在穿着睡衣,而且她刚刚看见了,睡衣也被弄脏了,这怎么能直接穿出去?
还是向菲尼克斯坦白,让他帮忙买一下卫生巾?这也太尴尬了。
救命,到底应该怎么办啊?
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?
就在米粒要在马桶上坐到天荒地老的时候,门被敲响了。
她听见门外传来男人小心翼翼的询问声:“米粒,你还好吗?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?”
绝对弄到沙发上了。
米粒绝望地想,不然男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过来问她。
她只能干巴巴地老实回道:“我可能不太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