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亮之后，昨晚求救的姑娘烧还没退，赵娅妮心急，趁她清醒的时候，强喂了半碗米粥。
吃过饭，阿奇问韩青：哥，还出去吗。
韩青想了想，道：“咱们也帮不上忙，转一圈看能不能打只野鸡炖汤。”
本来高亦欢、赵娅妮也要去，但她们现在要照顾病人，韩青和阿奇就取了工具武器，带上剪子、咪咪去往西侧的林子。
猞猁入冬之后更懒，去山药地打野猪就没参与，韩青想让它减减肥，要不然真废了。如果不是小钟死活拦着，木门做好的那天韩青就给它关外面。
韩青没有具体的目的地，领着阿奇在林子里闲逛。
看到有小动物的足迹，就绕到足迹前面的树下或灌木丛附近，布下最简单的吊脚套。
几根小木棍加提前打好的绳套构成陷阱，只需要几分钟时间。
冬天林子里觅食的鸟类数量和种类大量减少，两人转悠到中午，绳套下完还没有找到野鸡。
阿奇提议去小米地，他觉得那里肯定会有鸟雀觅食。
韩青看时间不够，商量好明天一早去看看。
下午两个人的运气好起来，打到两只黄黑相间的斑鸠，约莫有一斤多重。
在一棵枯树上采了一包木耳，又找到几丛灌木，上面还有没掉落的干瘪红色野果，这种果子他们吃过不少，很象刺玫果。
转悠到傍晚到家，韩青先询问那位姑娘的病情，得知两点左右体温退到了正常范围，虽然又烧了起来，但是明显比凌晨要低。
郭星辰熬的眼珠通红，喝着鸡汤鼻子差点杵到饭盒里。
大家昨晚都没休息好，天黑后纷纷早睡，三个姑娘轮流照顾病人。
凌晨时分，隔断里又传来含糊不清的说胡话，到天蒙蒙亮才安稳。
一早起来天气就不好，天空乌云凝聚，黑沉沉的。
韩青和阿奇沿着昨天的路线，从几十个吊脚套里解下两只兔子，另外还有几个被触发，却没套住猎物。
等二人赶到小米地，天空开始零星的往下撒雪花。
山谷里的小米地在寒冬也是鸟类的天堂，大小鸟雀用爪子挠开积雪，查找藏在下面的米穗。
鸟虽多，却不好打，没有草木的掩护，见人就飞。
韩青和阿奇在采收小米时搭建的草棚周围转了好长时间，还是一无所获。
韩青道：“算了，吃饭填填肚子，回去。”
凿开小湖泊的冰面取水做了午饭，两人原路返回，刚到山坡脚下，突听一声鹿鸣。
寻声过去，在山坡和山谷的边缘找到一头鹿。
靠近到百米，韩青看清了鹿的外貌。
一头雄性马鹿，胯下铃铛摆动，新鹿角刚长出二三十公分。
吃了这么些天的老野猪肉，韩青看着马鹿，口舌生津。
食草动物的肉虽有腥膻，但肉质细嫩，瘦而不柴，和炖半天也不烂的腥臊猪肉比，算得上天上与人间。
韩青持弓在手，取箭上弦，见阿奇还往前走，轻声道：“阿奇，搭箭。”
少年这才反应过来，慌忙拿下侧背的桦木弓，从鹿皮缝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身上。
少年面无表情，目光有些呆滞，这在他身上很难看到。
“阿奇，怎么了？”
少年摇头表示没事。
韩青安抚好剪子和咪咪，两人继续向前查找射击机会。
现在猞猁让小钟驯的无比听话，只要轻抓它脖子下面的厚毛，立刻就躺下。
马鹿慢悠悠的往山谷里走。
韩青落在阿奇后面：“你准头好，有机会就出手，不用管我。”
阿奇点点头，又跟了十几步，站定后拉弓搭箭。
羽剪飞出，入雪无声，和体型庞大的马鹿差了五六米。
马鹿察觉到了弓弦的动静，并未受惊，只是抬起头观察左右，看到两人也没在意。
韩青裹的驼鹿皮，阿奇裹的熊皮，在它眼里没什么威胁。
阿奇远失水准的一箭让韩青确定了一件事，这小子有心事。
他按着少年肩膀蹲下：“是不是身体不舒服？”
阿奇手语：不是，我害怕。
韩青不解：“害怕什么，老虎豹子也没见你怕。”
阿奇手语：姐说，你带着我们，很辛苦，我强大，能帮你。我很笨，害怕做不到。
韩青哑然失笑：“高亦欢给你说的？
阿奇点头。
韩青亲昵的拍拍少年头上的熊皮帽子：“傻小子，我说最近怎么练的这么勤快。听我说，和你们在一起，我虽然做的多一点，但从来没觉得辛苦。她那是在激励你，懂不懂？”
阿奇点头。
韩青笑道：“鹿走远了，跟上去，给它一箭。”
阿奇深吸一口气，很用力的点头。
再次追上马鹿，阿奇侧身把弓放在大腿上。
搭箭，拉弓，上举，端平，瞄准，松手。
“嗡”。
弦响。
“嗖”。
箭出。
五六十米的距离，骨箭画出一道彩虹。
一头是少年的手，一头是马鹿的脖子。
马鹿中箭，原地嘶鸣两声，飞一样跑走。
“好样的，追。”韩青一拍阿奇后背，大声招呼：“剪子，咪咪，来。”
小小一支箭，短时间内不能重伤大型动物，但是菱形的箭镞可以让伤口不停流血，马鹿跑不掉。
两人加快脚步，直追了一个小时，在一棵风倒木和灌木丛间隙里找到了瘫倒的马鹿。
此时雪已经下大，马鹿背上一层白，不仔细还真不容易看见。
两人摸上去，隔着四五十米各射一箭，全中。
马鹿是真跑不动了，挣扎着起身，东倒西歪的冲向两人。
韩青和阿奇分别向两边躲开，马鹿晃着短角追韩青。
韩青来不及取下背后的剌刀，丢下榆木弓，抽出求生刀，转身躲开鹿角，一刀插在马鹿的前腿后面。
马鹿吃痛，扭头反击，韩青又插一刀，才侧身躲避。
不成想，一只脚深陷在雪地里，脚步没迈开，被鹿头顶中了大胯。
韩青就地一滚，左脚蹬地，翻身而起。
这一脚要踩进积雪，再蹬实地面。
接触雪面的瞬间，韩青发力太重，脚踝到地面后没能一直紧绷。
一阵疼痛从脚踝传来，韩青暗叫：要坏。